落下风灯

【817稻米节贺文】此去经年设良辰(瓶邪墨脱大婚)

拖了很久的墨脱大婚梗,终于在今天按时交出了年货

前面的虐是假,不要担心。。是甜文,是甜文,是甜文

含微弱黑花

藏俗婚礼我查了些资料,但是没全跟,有改动,千万别较真

本文可独立食用,也可联系之前的 提亲梗 求婚梗食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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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中弥漫着藏香的香气,烛火摇曳,火炉噼啪,更使人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事实上吴邪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了,一天二十四小时,他大概有二十个小时都是昏昏沉沉的。即便是清醒,他也没有起来的力气,就吃喝都躺在床上,由小喇嘛照顾。

    “关老施主,有人找你。”小喇嘛进来道。

    我一个激灵,睡意去了大半,连忙摆手道:“不……不,我不见……咳咳……让他走咳咳……让他走!”我肺不好,一用力就咳个不停。

    小喇嘛连忙帮我顺背道:“好的好的,你别激动。”

    小喇嘛帮我躺好才出去,过了好半天,才听得回来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,只闭着目问道:“打发他走了吗?”

    回答我的却是一片沉默。

我猛地反应过来,忙转过身背对外面,又把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顶,隔着棉被骂道:“你丫……听不懂人话不是……咳咳……老子让你滚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“吴邪。”那人语气一向没什么情绪,这短短两字却似满是无奈

“谁……哈咳咳……谁是吴邪!大爷我姓关……咳咳……你……”我忽感身上一重,是对方连着棉被抱住了我。

“吴邪,我找了你十年了。”

棉被下,我死死捂着自己的眼睛,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眼泪分泌出来:“我说了……咳咳……我不姓吴。你一个小年轻的,找我这个老头子干嘛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“十年了,你就不想看下我吗?”说着,那人强硬地掀开我的被子。

我年轻的时候就拧不过他,更何况我现在又老又病的。被子掀开,烛光映照出那张白皙俊朗的脸,一如记忆中那么年轻好看。

我怎会不想看他?每夜梦回,全是这张脸。

只是……不对。

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,在张起灵眼前晃了几下。

“小哥……你的眼睛,你的眼睛怎么了?!”

张起灵握着我的手,竟是微微笑道:“你不愿我看到你老去的样子,那我便不看吧。”

“你等了我十年,我找了你十年,扯平了。”

“这次,你跟我回家。”

 

“啊哈哈哈哈哈!”火车上,胖子发出杀猪般的笑声,“你说你梦见小哥为了你的玻璃心,弄瞎了自己?你近来看于正看得你整个儿都矫情了吧!哈哈哈……”

“我去你的小声点!你他娘的才看于正呢!老子明明在看白一骢好吗!”我没好气的说。

“不是我说你呀天真,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你这叫婚前恐惧症你懂吗?你就是太紧张了,不就是结个婚嘛!你看小哥多淡定。”说着他下巴努了努车厢的上铺,闷油瓶正背朝着外面睡觉,看着是睡得很死,实际也不知听到了多少。

靠,他当然淡定。

网购一只戒指就当求婚——哦不对,是套婚,他娘的根本就没求;然后突然就跟胖子一起串合拉我上火车,一点准备都不留给老子,好歹给一个月时间让我把八块腹肌锻炼回来啊!

我揉揉额头:“不是,胖子,你不觉得这事儿太仓促了吗?况且两个大男人的,还特地跑那么远搞什么婚礼,弄得那么大动静,又不知要把他家哪个乱七八糟派系的引过来了。”

胖子笑道:“来就来呗,你堂堂吴小佛爷难道还不配当张家族长夫人拉?那几个王八蛋来的时候你不是霸气得很嘛?”

“阿西吧!我会怂张家吗?连他们都搞不定的汪家,都被老子整散了,老子还会怕张家?只是那闷大爷呀,神仙似的一个人儿,我一个凡夫俗子娶了他,啧,总他娘的有种亵神的负罪感。”

“哎得了吧,”胖子毫不留情地拆穿我,“你们大晚上在房间里关灯看剧本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亵神?你那梦已经说明一切了,你不就是怕小哥青春永驻而你会渐渐年老色衰……”

“你才他娘的年老色衰呢!你的语文是饭堂大妈教的吧!”我忍不住拿起手边的水杯扔他这个乱用四字词的。

我转过身装作要继续睡,不再跟胖子扯皮下去。

是呀,我是怂。

闷油瓶的生命太长了。

长得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孤寂中度过的,我也早就有了觉悟,在他的生命长河中,我只是一块小石头,流过了,就没意义了。可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,这就完全不一样了,然而我又没办法跟他走到最后。

他一生走得太苦,我虽然无能为他做些什么,但我至少希望,我能留给他一些快乐的记忆,而非伤痛。

 

“天真起来啦!喂!”我睡得正香,却被胖子扒了起来。

“我靠!天都还没亮呢!你有毛病吗?”火车转汽车再转三轮最后步行才到这里,我容易么我。

“我说你这人总爱关键时刻掉链子!换衣服换衣服,别耽误了吉时!”

我揉了揉懵松的双眼,才看清胖子后面桌子上,放着一盘衣饰。衣服是红色与黄色为主调,上锈着喜庆纹饰的藏式礼服,饰物则有绿松石、珊瑚、蜜蜡等造成的巴珠、嘎乌、手镯,也是藏式的。

我头壳一炸,猛地想起来一个魔幻现实——闷油瓶把我拎回去康巴落说要结婚!

卧槽,这竟然是真的!

胖子拉我起来,我挣扎着道:“不不不,等等……我还没准备好呢!”

胖子那手劲忒大,把我扯起来就开始扒我衣服:“你这婚前恐惧症今晚被肏一顿就好了!你赶紧的,不然小哥气跑了哭死你丫的!”

“我去你的!等等!停!我自己来!操,怎么是女式的?”

“人家婚服都是一套套造的,你买了两套男式的话剩下来两套女的怎么卖?你敢让小哥穿女式吗?反正我是不敢。”胖子说得理直气壮。

“这不是订造的吗?你他妈别诓我!”

“诶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啊!你到底还嫁不嫁,不嫁我去跟小哥说让他们散了。”说着他还真转身出去。

我扯住他道:“老子什么时候说不嫁了!不嫁我特么跑那么远来放暑假吗我!”啧,说完我就反应过来我又被套进去了,嫁你MMP的,闷油瓶吃我的用我的,是我娶他好吗。

胖子一脸猥琐地笑:“嘻嘻,坦白从宽就好。你先换衣服,换好我叫秀秀过来给你弄这些丁零当啷的。”

原来秀秀也来了,不用问这身肯定是那丫头准备的,想起她的恶趣味我就有点头皮发麻。

幸好藏式礼服都是袍子,我一个大老爷们撑起来之后其实跟男式也没感觉有太大不同。此时房间木门被推开,霍秀秀提着个化妆箱笑呵呵地走进来。

“吴邪哥哥,你穿这身真好看。来,我给你化妆!”

“别!放下你的武器!我不是说你的枪呀我是说那个化妆箱!”我如临大敌,誓死捍卫我的脸蛋,“这是我的底线我跟你们说!要我化妆我他妈就不结这婚了!”

一番挣扎之下,秀秀终于放弃了给我画脸,而那些一串串的饰物,也只保留了一些男式也有的珊瑚、天珠,至于新娘子的头饰我是坚决不会戴的。

“天真,你好了没?吉时到了。”胖子又进来催。

“好了好了。我说你整天嚷着什么吉时,你这用黄历选的能跟藏俗一样吗?”我早上没睡醒忘记吐槽他这点。

“瞧你这话说的。咱们五十六个民族都是优秀的中华民族,怎么会有冲突呢。小哥出生在这儿,今儿算是带你回老家了。但你嫁出去也别忘记自个儿是江南原产的呀,当然要看黄历!这叫民族大融合懂吗?!”

胖子就是杠精本精,跟他杠下去之会噎死我自己。我不跟他扯淡,直接步出房间。

屋内暖炉烧得正旺,出门后凛冽的温差让我一个哆嗦。却见眼前山峦延绵,白雪皑皑,远处的山坳上,一座古老的寺庙遗世独立,彩色经幡迎风飘扬。我忽感眩目,一时分不清此身到底是现实还是在梦中。

我情不自禁摸了摸脖子上的疤。

 

正当我百感交集的时候,胖子猛地拍了我一下:“你老攻来了。”

“攻你丫的。”我啐了一口,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。

只见一队人马从山间转出而来,当先一人,骑着一头乌黑骏马,身穿金黄礼袍,腰缠红色锦带,背着缀有明镜、璁玉的彩箭,脸容冷峻,衬着微风细雪,更显冰姿玉骨,宛如神祗,正是闷油瓶。

靠,他这身真他妈帅。

我的目光一直无法从闷油瓶身上移开,看着他的迎亲队伍来到面前。闷油瓶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,一贯地没什么表情,眼中的笑意却温柔得如西湖的春水。

闷油瓶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,把背着的彩箭脱下来插在我背上,又把璁玉放在我的头顶上。只听得背后秀秀问道:“胖子哥,这些是什么呀。”

胖子好不容易得到抛书包的机会:“小丫头第一次参加藏俗婚礼吧!这彩箭插在新娘背上呢,就代表新娘从此就是男方家的人了。还有这璁玉又叫灵魂玉,这样做,表示你闷爷爷的灵魂已托付于他了。”

跟在队伍中的小张哥此时摆了个手势,随即,闷油瓶身后的众人齐声高呼:“恭迎族长夫人!”

族长夫人……

夫人……

回声在山谷回荡,我脸颊越发烫热,都不好意思看闷油瓶了。

张千军牵过来一匹小腹隆起的母马,对我说:“夫人,请上马。”

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帅气点地上了马。我跟闷油瓶的两匹马上都绑了用哈达编成的金刚结,待我上马后,张千军便把我们两匹马的金刚结绑一起。闷油瓶见我坐好了,双腿一夹马肚子,牵着我的马并驾转向,往佛塔的方向走去。

佛塔下,我们下了马。闷油瓶向我伸出了手,众目睽睽之下,我有些难为情,却还是把手交到他手上。他用于探龙点穴的手,掌心有着薄薄的茧,干燥而微暖,牵着我,围着佛塔向右绕行。我侧头看他,但见他神态虔诚,一如那年长白山上,朝着远方叩首敬拜。

那时我不明白他敬畏着什么,却懂此刻他祈祷着什么。我转过头,也默念着心中所愿。

走完三匝之后,闷油瓶带着我骑上马,往山谷更深处走去,队伍的其他人却是没跟上来。

正在我疑惑间,眼前廓然开朗,只见前方是一片血色的花海,微风吹过,花球涌动,如一团团燃烧着的烈火。花海中央,屹立着一棵我说不上名字的千年老树,树根盘筋交错不知几人可抱,叶子郁郁葱葱万年长青,彷如天神睥睨四方。

这里张家的高度秘密之一。

闷油瓶带着我再次下了马,走到神树前方,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
“跪下。”

我怔了一下,连忙照做。接着,我跟着闷油瓶朝神树郑重地叩拜了三下。至此,我们这婚礼总算是礼成了。

 

晚上的宴席就变成了放飞自我的狂欢,一个个喝醉了以后什么形态都有。

张千军搂着小张哥一把鼻涕一把泪:“我们威武雄壮的族长啊!怎么就真被他拐跑了呢!呜呜呜呜!”

胖子闻言,扯着他道:“你丫还在说什么屁话!你知道我家天真之前十年怎么过的吗!你知道胖爷我终于盼到这天多么不容易吗!”说着竟也开始抹起眼泪来,最后发展成两人抱着对方哭成一团。

秀秀在一旁直跺脚,指着他们骂:“你们哭什么哭!我都还没哭呢!世道为何如此不公,优秀的男人都有另一个男人了!呜呜呜!”

我看着东倒西歪的他们,只觉得脑壳发痛。

小花拍了拍我跟闷油瓶的肩膀,道:“你们回房间吧,这里交给我跟瞎子处理就行。”

黑瞎子借醉行凶地靠在小花身上,道:“媳妇,我也醉啦。”

小花没好气的一记手肘撞开他:“不用担心,你们走吧。”

“对对,内什么值千金。”该死的黑瞎子还朝闷油瓶挤眉弄眼地笑了笑。

“嗯。”闷油瓶点点头,拉着我走了。

不是,你嗯什么呀嗯!

闷油瓶拉着我回到新房,房门一关上,前院的喧闹就听不见了,四周一时安静得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我顿时有些尴尬起来,嘴巴忍不住胡扯些什么缓解气氛:“内什么,小哥,你刚才吃饱了吗?要不要再吃点别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嗯?真没饱呀。我打量房间四周看有没有放吃的,却见闷油瓶目光灼灼地盯着我,嘴角扬起一丝笑意。

我靠,原来你是这样的闷油瓶,真是长进了呀。

正当我被他看得想找个洞钻进去时,他忽把我一把扯到怀里,紧紧抱住了我,瘦削的下巴抵着我肩膀,柔声道:“我们回家了。”

无数画面倏然在我脑海炸开:黄色的风沙、彩色的经幡、红色的血污、白色的风雪、青铜色的巨门、摇曳的火堆以及火光中的脸庞……

接出闷油瓶的时候,我内心出乎意料地平静,我们三人毫不矫情地到了雨村拾掇小家,安宁得不像真实。此刻,过往的回忆随着他这句话一涌而上,我才有了半生流离终得圆满之感。

我抱着他,嚎啕大哭起来。

 

第二天,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,独自往山上去。

闷油瓶借了村长的摩托车,又特意在座位上垫了好几层棉布,才让我坐上去。我裹着棉衣坐在他身后,忽而有种乡村爱情故事的既视感。

上到半山腰,就连摩托车都无法都开了。山路崎岖,因着昨晚的折腾我浑身疼得厉害,有些地方全靠闷油瓶背着我过去。我伏在闷油瓶背上,看着沿途久别重逢的风景,想起上次来的情形和心境——其时,我并没想过有朝一日,我会跟闷油瓶一起回到这里。

好不容易,终于抵达那座庙宇。

院子那座雕塑还静静地伫在那,本应无悲无喜,却庆幸尚且有泪。闷油瓶带着我走到雕塑的背面,我猛然发现,雕塑背后又多了一座动作对称的雕像。这座闷油瓶,脸容依旧,神态也相似,不同的是此座雕像嘴角微微上扬,乃是个微笑的表情。

我呆呆看着这新雕像,他缓缓握住了我的手。

先有了,然后没有了,是佛;而“生来就没有欲望的”,是石头。

闷油瓶不是石头,也注定成不了佛。

我忍不住转过身,吻了过去。

风雪中,似是传来了吟诵之声,模糊了经年,不知今夕何夕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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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出现墨脱大婚的脑洞,是在看了藏海花舞台剧之后。

藏海花舞台剧,是说天真重踏小哥的过去,然后修得自己内心圆满的过程,结合当时重启连载,天真梦回墨脱,说此处是他的魂归之处,我便觉得如果他们两人有天修成正果,那他们一定会回到这里。

关于藏海花舞台剧的感想,有兴趣的亲们可以翻我当时的 REPO 

只恨我文笔拙劣,无法描述这剧好处之一二,如有机会,也请大家一定要支持舞台剧版。

写这文的时候,也深刻地感受到自己难以达到三叔那种,轻描淡写几句就沁入肺腑的功力。

粉丝看文容易,优秀的作者难求。

感谢三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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